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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旅行吗?

李亚楠 WeLens
2024-09-05


翻看李亚楠的照片,会发现他是一个行走在地图上的人:从城市、国家、大洲到风景、语言、文化,他走过82了个国家,因拍照而在世界各地游荡。

柔和的阿富汗

闭塞的冰岛


八月的末尾,此时的李亚楠在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他刚刚离开北欧,下个目的地是非洲大陆。
李亚楠会选择不同的时间重复去相同的国家,而“祛魅”是李亚楠经常提起的词,就像他真实看到过柔和的阿富汗和闭塞的冰岛。
李亚楠每次去中东都有不一样的感觉。他看到了那里最乱的那几年,也看到了相对平和的年代。从2013年到2019年,他去了五次阿富汗,2022年8月,他第六次踏上阿富汗,又把过去前五次去时留下的印象颠覆了。

阿富汗首都喀布尔,2016

阿富汗首都喀布尔,2019

阿富汗首都喀布尔,2019


大家在互联网上会看到很多战乱的照片,但阿富汗普通人的生活很多时候是看不到的。首都喀布尔非常国际化,因为大部分国际机构和组织都会把首都作为落脚点,但真正普通人的生活跟首都相差很多。战争平息之后,他拍下的中东地区带着柔和。

阿富汗巴米扬,2022

阿富汗首都喀布尔,2022

阿富汗古尔,2022


阿富汗赫拉特,2022
阿富汗赫拉特,2022
亲眼看到的体验让李亚楠有了参与到时代当中的真实感。他说:“现实世界是什么样的,我必须得在现场才能知道。”
他想知道那边的人怎么生活,那里的社会为什么会形成现在的样子。
阿富汗,2022
阿富汗,2022
阿富汗,2022
聊完中东李亚楠又提起北欧,刚刚从冰岛回来的他觉得那又是另一种边缘。
北欧地区美好的自然风光和极端的天气,本不适合人类生存,但如今是很多人的向往。他在旅途中和民宿房东聊天,发现了美景之外的东西。
挪威,2022
芬兰,2022
其中一个冰岛房主的奶奶活了100多岁,被问起活这么久她认为最伟大的发明是什么,奶奶说是橡胶鞋,因为在发明橡胶鞋之前,奶奶得承担一家人皮鞋的修补。这样的例子就非常契合本地人的生活。
房东还和他分享说过去冰岛的年轻人如果有机会就想离开这里,不再回来了的那种,这样发达的国家也经历过闭塞的阶段。
冰岛,2016
这是李亚楠第三次去冰岛,他第一次是去西部峡湾(Westfjords),第二次是去听冰岛后摇乐队Sigur Rós的现场。
像这样只有在跟当地人聊天时才能接触到的信息,让李亚楠看到了不一样的北欧地区。原本在印象里是飘在天空中的国家,也有了落地的一面。


要走到世界的角落去


李亚楠说自己是个闲不住的人,甚至还在国内等待办签证期间自己开车沿长江和三峡地区走了一圈。除了商业项目外,李亚楠的大多数行程都是单纯地为了拍照。
他说:“我挣的钱大多都花在出去玩上,这也不能叫玩,而是为了拍照到处晃。”

辽宁鞍山,2023

重庆巫山,2023

现实是这样拍照是很难有变现的可能,李亚楠把它看作自我成长和丰富的过程。
但他也从中找到了维持生计的方法:因着去的地方多了感受也会更丰富拍照的能力也会提升,进而有更多工作机会找上来,增加了的收入他又会把钱投入在旅行上。
智利安托法加斯塔,2022
沙特阿拉伯麦加,2022


肯尼亚首都内罗毕,2023
肯尼亚首都内罗毕,2023
马来西亚吉隆坡,2023
李亚楠出生长大在山西太原,在传统工业城市的环境下,他的父母像很多家长一样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必须要学习好,必须要走出去成了他的童年记忆。
高中时李亚楠在省里最好的高中,但学习并不好,压抑之下他爆发的方式是萌生了是要把全世界都走完的劲头。那时的李亚楠喜欢火车,火车也是唯一能带人走出去的交通工具,上了大学后,他用穷游的方式坐火车跑遍了中国。
重庆奉节,2023
在成为自由摄影师之前,李亚楠也上过3年多的班,是做摄影技术图书相关的工作,因为太枯燥,就辞掉了。但这份工作锻炼出了他写文字的能力,至今他还保持着每天写日记的习惯。去到不同国家看到那么多画面,只靠脑子记会忘,写下来回看时会发现很多细节。因写日记养成的观察习惯,甚至渗透到他拍出来的照片里。他会在日记中写道:
2022年4月30日,北京/南三里屯
今天的阳光真好,照透了一切。我把窗帘打开,让光线进来。
昨夜在厨房坐了太久,早晨起来肩膀生疼。前几日搬家收拾时的肌肉酸痛消去了不少,可全身还是很硬,想着30个小时的航班,有些发愁。
我开始收拾行李,有些慌张,不是行李多,而是越来越接近走的时刻了。家里的一切看起来像停滞在某个时刻,戛然而止,安静的有些出奇。

2022年5月6日,开曼群岛/欧文罗伯茨机场

早晨又是在一个梦中难受的醒来。哎,收拾行李,洗澡出门,离开这个陌生的国家。

飞机上盯着窗外等待起飞发愣的间隙,正好播放到《一步之遥》,于是我认真的听了一遍,终于在激昂的小提琴婉转的曲调里听出了美国往南的某种味道,热情、婉转却带着悲伤,就连空气里都是那种带着味道的南美气息,虽然甚至我都没查过这曲子的背景,但此时此刻代表着我的这个心境。

2022年5月7日,哈瓦那/Plaza Vieja

今天走了两万多步,拖鞋快把脚磨烂了。回到屋子躲开了日落,算了不拍了,今天拍的不是特别顺利,也就几张能用的。节奏还得慢慢找,主要是色彩特别好的房子没抓到,阳光时有时无,还有就是极不了解,主要靠运气。希望节奏快点来,好好拍点不错的照片。

回到屋子里瘫在床上,没网的日子也就不想上网了,欲望极低。

古巴的商店、药店和银行都排队,大铁门锁着,人们在外面打望交流,这一点看起来还是挺社会主义,甚至有点计划经济的味道。街上还有卖什么的我不清楚,推个小车,吹着勺子,和过去走街串巷卖牛奶的挺像。

焦虑还是在的,希望快点拍到好照片,可是哪那么容易呢,继续加油吧。胆子再大点,这里的拍照环境其实算很好了,比在中东强多了,我要抓住机会,好好拍摄。而且这次的手机也算好用了整体来说。

土耳其尚勒乌尔法,2022
智利蒙特港,2022
日本东京,2023

在无目的中

了解世界运作的方式

李亚楠每次出发前都没有预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走回来之后发觉收获还是挺大的。

肯尼亚首都内罗毕,2023

爱沙尼亚共和国,2022

今年回国时他回了一趟家乡太原,他形容这里是“迷恋又排斥,永远想要回去又想逃离的城市”。他在自己的播客《禁止携带》里专门讲了一期太原,有太原老乡来评论说他一定是很爱太原,才能有这样的表达。

新疆哈密,2016

如果有机会,李亚楠还是想往外走。

刚辞职时他没钱,就慢慢等待机会,后来有朋友叫他去东北出差,他就跟着去了。能不能走出去,一方面是看运气,另一方面是看能不能豁得出去,行动力是重要的因素。

马来西亚吉隆坡,2023

波兰克拉科夫,2022

波兰,2022

如今很多年轻人出游时会按照社交媒体上现成的攻略,重走一遍别人打卡过的地方。模版化的旅游让人错失了探索的过程。

日本东京,2023

日本东京,2023
结尾,想分享一段李亚楠的原话,愿大家有机会也开启属于自己的探索:

“对世界的感知就是不断地去跑去看,哪怕是重复去一些国家。去到这些地方之后收获的感受我也不需要它有什么用。只不过在走的过程中会发现眼界越来越宽,心态越来越平和,因为能拿来做对比的样本越来越多,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运作的了。

图片:李亚楠 采访/编辑:yidan 监制:Alg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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