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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国“说话”,还管用吗?

闲蛋黄 伊森艾玛 2023-06-22

当今世界最具权威性、普遍性、代表性的综合性政府间国际组织,非联合国莫属。尽管近年来联合国权威性有所削弱,但其在国际事务上发挥的独特作用,仍不可替代。

联合国组建始末

19418月,美、英大西洋会议期间,罗斯福便有了以美、英、苏、中维持战后世界和平的设想。1944年,反法西斯同盟各国在各个战场上都转入反攻,盟国胜利在望。美国从战后全球战略考虑,将它起草的《普遍国际组织暂定草案》送交中、苏、英三国政府,并邀请三国参加在华盛顿附近的敦巴顿橡树园举行的会议,讨论联合国的筹建。


第一阶段从1944821日至928日,由美、苏、英三国参加,第二阶段的会议从929日至107日,由中、美、英三国参加。中方首席代表顾维钧抵达华盛顿后,曾先期会见了美国罗斯福总统。

中国代表团针对会议前一阶段的成果,提出了补充意见。当中国代表提出维持和平与安全必须根据正义与国际公法原则,以免新的国际组织沦为强权政治的工具时,遭到英国首席代表哈利法克斯勋爵的反对,勋爵认为当出现争端时,国际法只会引起争论。顾维钧尖锐指出:“如果未来的联合国宪章不能代表弱小国家的利益,那还能称它为联合国宪章吗?这赢得了美国代表的支持,最终英国代表被说服,将其列入拟定的联合国宪章内。

1945626日,全球51个国家的代表汇聚在美国旧金山,代表着来自不同种族、宗教的世界上80%人口,在耀眼的聚光灯下,签署了《联合国宪章》。中国,是第一个在宪章上签字的国家。在中国、法国、苏联、英国和美国,以及大多数其他签字国批准《联合国宪章》之后,19451024日,联合国正式成立。


联合国是有了,那放在哪呢?19451210日,美国国会一致同意邀请联合国将其总部设在美国。1946110日,第一届联合国大会在伦敦威斯敏斯特中央大厅开幕,此次会议决定将联合国总部设置在美国纽约市附近。在选定美国后,联合国专门成立了一个选址委员会,在1946年下半年考察了费城、波士顿和旧金山等几个城市。

按理说,造联合国总部的费用应向各国摊派。无奈二战后各国经济大萧条,谁都没多余的财力来投资建设。美国虽然富有,但也不愿意为其他国家买单。这时洛克菲勒家族听说此事,立刻出资870万美金在纽约曼哈顿岛近东河附近买下一块地,并以1美元的价格转卖给联合国(在美国赠送是需要交税的,而一美元买卖则属于免缴税范畴)。

当然,大富豪也不算毫无所得。联合国落户后,大宾馆、大饭店、大商场紧随其后,带动了同样属于洛克菲勒财团的地皮成倍成倍地上涨,成了纽约最昂贵的街区。

联合国会议流程

联合国系统主要包括五大常设机构,即联合国大会、安全理事会、经济及社会理事会、托管理事会和秘书处。五大机构各司其职,共同建构起联合国系统的职能大厦。

联合国大会每年举行一届常会,主要会议从9月开始至12月结束。次年1月复会,讨论所有和议程有关的问题。每年涉及的议题多达近200个,从确定议题到最后达成决议,会经过一个复杂的程序。


一般性辩论:当一个议题确定下来,会员国在大会上各抒己见。有的是一国自己讲,有的是国家集团代表讲,如不结盟运动发言,欧盟发言。联合国现有 193 个会员国,2个观察员国(梵蒂冈和巴勒斯坦)。各会员国众口难调,所以在联合国的辩论会场,外交官们往往会唇枪舌剑,就差拔刀决斗了。

非正式磋商:一般性辩论结束后,外交官们开始自由活动。按规定,非正式磋商是没有文字记录的,各国代表也没有固定的座位,话敞开地说,大胆放心地说。总体来看还是有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两大阵营,关系好的挨着说悄悄话。

一国一票原则:磋商完毕后,就进入表决阶段。联合国现阶段采取一国一票制,即所有会员国不论面积大小,不论贫富差距均只有一票。

联合国有三种表决方式:“重要问题”,如关于维持国际和平及安全的建议,选举安全理事会非常任理事国、经济及社会理事会的理事国、托管理事会理事国,接纳新会员国,停止会员国权利及特权,会员国除名,托管制度的施行和预算问题的决定等……需2/3多数才能通过;其他事项以简单多数(超半数),就可以决定了;还有一些决议私下已经协商一致了,就不需要再费时费力拿到台上投票了,但这种情况极少。

一票否决制

联合国安全理事会成立于1946113日,是联合国的六大主要机构之一。首要责任是维持国际和平与安全,也是唯一有权对国际和平与安全采取军事行动的联合国机构。

联合国宪章第23条明确规定:安理会的五个常任理事国为美、苏、中、英、法。宪章同时也规定了“大国一致”原则,即安理会就非程序问题投票表决时,只要一个大国不同意,决议就不能通过(这通常被称为“否决权”)。199112月苏联解体后,其席位由俄罗斯联邦接替。

安理会非常任理事国由联合国大会选举产生,最初为6个。1965年,通过修改宪章,数量从6个增加到10个。席位按地区分配,即亚洲2个、非洲3个、拉美2个、东欧1个、西欧及其他国家2个。非常任理事国任期2年,经选举每年更换5个,不可连任。

非常任理事国有什么用?安理会把国际上的事分为“一般性事务”和“重要事务”。只有重要事务才有“资格”进入安理会最终投票表决。“一般性事务”,需要安理会15个理事国中至少9票才能通过。一票就被否决,九票才能通过,一样是交会费的(美国还经常借故拖欠联合国会费),国与国的待遇咋就差这么大呢?

所以,常有国家提案要求废除常任理事国的一票否决权,或者将安理会的权力转移到到所有会员国都参加的联合国大会上,这样一国一票比拼简单多数。在“废常”的国家中,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是比较高调的,他曾公开表示安理会的5个常任理事国没有权力影响全人类的命运,五常的特殊权力应该被取消,世界上也不只有中美英法俄五个国家。

普京有个简单而直接的回应,如果真的取消五常制度和一票否决权,那么联合国也会没有存在的必要,会跟着一同消亡。你细品还真是这么回事,既然“打不过就加入”,印度、日本、德国、巴西改变思路,希望能够扩大常任理事国的席位数量,有朝一日拥有一票否决权。

五常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总变着法子推脱(以色列要说话了,你们几个知足吧,我还没当过一回非常任理事国呢)。大哥不方便出面,意大利、韩国、墨西哥、阿根廷和巴基斯坦冲出来组成了一个“咖啡俱乐部”,核心目标就是反对四国联盟入常。2005年的联合国大会上,意大利代表斯帕塔福拉就直接抨击四国联盟“正利用经济杠杆或财政压力,迫使某国政府,选择或不选择某一立场,直接加盟或投票支持某一(联合国改革)草案”。

双重否决:五常为维护国际利益,往往把某些国际事务标记为“重要事务”交由安理会投票,再行使自己的否决权pass掉。如果某大国不愿把国际事务定性为“一般性事务”它需要先使用一次否决权。在安理会最终投票时,它又有可能否决任何一项不利于本国利益的决定。这就是“双重否决”。


从联合国1945年成立至今,安理会的5个常任理事国一共动用了300余次否决权,对170多个决议进行否决。行使否决权最多的国家是苏联/俄罗斯,多达122次。而其中的80次是在联合国成立的前二十多年里使用的,以至于让当时的苏联外长葛罗米柯获得了一个“否决先生”的绰号。


最夸张的是在19551213日,苏联在表决接纳新会员国(奥地利、柬埔寨、锡兰、芬兰、爱尔兰、意大利、日本、约旦、老挝、利比亚、尼泊尔、葡萄牙、韩国、南越、西班牙等十五国)时,一天内行使了15次否决权。苏联代表如此频繁行使否决权自然不是闲的没事,而是报复美国拒绝接纳苏联的卫星国加入联合国。

而美国行使否决权也有八十多次,数量位列五常第二。主要涉及中东问题,尤其是用来否决批评和谴责以色列的议案。比如阿拉伯国家多次发起议案要制裁以色列在数次中东战争的侵略行径,最终都由美国使用一票否决权给挡了下来。

国际联盟的失败例子告诉我们,政治经济,卫生、自然灾害、气候变暖等诸多问题离不开任何一个大国的支持和参与。联合国不是永久和平的乌托邦,而是理念博弈、斗争的试验场,也是走出丛林世界的成功尝试。联合国看似说话没啥“分量”,实际已是人类和谐共处关系的“天花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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